『像水终将融于水中。』

【熊熊组】逃离

  个人妄想切尔诺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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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真理。”


  在切尔诺伯格事件爆发的第五天,凛冬带着自己的一帮人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遇见了真理。那时凛冬看见的真理显得格外娇小,她倚靠着墙而坐,膝头上甚至还放着一本书,凛冬毫不怀疑,如果条件允许,她甚至会在自己身旁摆上曲奇饼干和枫糖水。如果不是真理手上的书已经残破到连封面也看不清,小腿上遍布了在战火中留下的来不及也没有条件处理的伤痕,凛冬会觉得自己依旧活在那个虽然天气恶劣但仍能让人好好活下去的切尔诺伯格。真理有着一种能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当被她静静注视时,凛冬忽然觉得外界的威胁都不再令人恐惧。


  在凛冬走进了仓库的那一刻起,真理也把视线从书上移开,她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从门外的废墟里走来的少女统帅。和真理不同,凛冬的大名在整个切尔诺伯格乃至乌萨斯的学生群体里都很有名。“凛冬将军”的名号简直是诸多学生运动组织的噩梦,而在真理的印象里,她对凛冬的认识只有围绕两句话。“凛冬又打了谁”和“谁又被凛冬打了。”而她此时真的见到了真人,那个看上去和自己并没有太大区别的女孩身上穿着校服,又披着一件大了一号的外衣。光看外貌真理觉得凛冬和自己并无不同,都是归属于“应该是在学校读书的年纪”的少女。但被凛冬注视时,真理才发现两人之间的不同,凛冬的眼里永远燃烧着的火,是在乌萨斯的寒冬里少见的,猛烈的,要去燃烧尽一切的火。


  在这场灾难爆发之后,真理才觉得自己应该是个胆小的人。她在一开始畏惧死,她随着人群逃难,在尖叫声与哭喊声中跌倒再爬起,她目睹了生命的消逝与敌人的残忍。她没有去救——没有去救那些向她求救的人。家园化为废墟,故土沦为地狱。她只是一个运气好的意外的活下来的普通学生。而到了现在,她却开始害怕活着。她畏惧入眠和梦境,她常常梦见她在逃亡的路上见到的尸体与断肢,梦见那些感染者身上的矿石,梦见整合运动的成员带着的千篇一律的面具,废墟,火光,死亡是真理梦境中的常客。逃亡的第三天,她穿过一片废墟后自暴自弃的躲进了这个仓库中。


  “被找到也好,就在这里这么孤零零的死去也好。”真理想着,总好过继续狼狈地为了没有尊严地活着而毫无目的地去逃跑。


  她在这座仓库里找到了一本书,内容有关于“物流管理和机械操纵。”虽然整本书已经残破不堪,但真理依旧把它视为珍宝,生命如此脆弱,唯有知识能永存于世。她拒绝入眠,只有仅剩的精力驱动着自己阅读书页上成行的文字。


  此时,真理和凛冬就隔着三十米的距离对视着。凛冬挥手命令自己小队里的人在门外等着,而自己只身举着双手缓步向真理靠近。在两人距离缩短至十米时,凛冬注意到真理不安地蜷了蜷双腿,于是她停下了脚步,依旧保持着双手举起的姿势。凛冬以她没有过的耐心向真理说道:“你好,我是凛冬。”凛冬习惯了直言直语和随性的说话方式,这种一句话带了几个敬词需要仔细斟酌每一个字的谈话她还是第一次做,她尽量把语速放慢,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向真理解释着,“我和我的小队,要离开切尔诺伯格。”


  “我们经过了这个地方,想找些物资,于是来到了这里。”


  “于是意外的找到了你。”


  凛冬注视着真理的眼睛,每次都在确认真理已经听到并理解了自己的话后才接着下一句,她仔细观察着真理的表情变化。最后终于在真理漠然的神情下找到一丝变化。她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谈话时,却听见真理轻微而虚弱,虽然温和但又带着不容反驳意味地话语:“那你..可以走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在这次事件爆发前这里就已经废弃了。再待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你的队友还在等你,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是领头人的大忌..凛冬,你可以走了。”


  真理知道凛冬想说的是什么,但她并没有向凛冬求救,在躲进这个仓库时真理就已经把所有求生的欲望丢到了废墟上。她不再想离开这里再见一次人间炼狱,她用了两天给自己编织出了一个梦境,比起残酷的现实,真理承认自己更想选择美好的假象。但真理显然低估了眼前这位“凛冬将军”对自己坚持的事所保持的强硬程度。凛冬朝真理再靠近了几步,近到她能数清真理腿上伤痕的数量后蹲了下来。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真理,她让两人的视线保持在同一水平线,向真理伸出了手。而真理看着凛冬蓝色的眼眸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居然生起了一丝想放下书本握住那只手的冲动。


  “一起逃出去,怎么样?”凛冬是个直言直语的人,没有多少弯弯绕绕的安抚与劝慰,横刀直入的话语顿时又唤醒了真理心中求生的欲望。真理注视这凛冬,她看到凛冬在笑,而凛冬的笑里又带着希望和光芒万丈。直到过去许久,真理才知道那是独属于凛冬的笑,是自信而强大的,凛冬将军的笑容。


  直到被凛冬伸手抹去了眼泪,真理才意识到自己在哭。安安静静的真理连哭泣都无声无息,就像个受了委屈也不敢说的孩子,只能把不甘往心里吞,表面上还得维持着一派风轻云淡。而后她被凛冬拥入了怀着,书本掉到了地上激起了一片灰尘,真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攀住了凛冬搂住她的一只手,把流泪的双眼藏在凛冬的怀抱里。


  “没有关系吗?带上一个..累赘的话,团队里会有人不满的吧。”真理带着哭腔问道,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她究竟想得到一个怎么样的回答。她把所有弊端列举在了凛冬面前,她等着凛冬离开,或选择带着自己一起逃亡。


  凛冬的回答是强硬的抱起了真理,突然的悬空让真理轻呼一声,着急地伸手扶了扶眼镜。


  真理听见凛冬答非所问地说着——


  “让受伤了的小女士自己走路可不好,那么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伴了。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啊真理,是很有趣的名字哦。那么真理,别怕。我们会逃出这里的。”


  “嗯?为什么我这么自信?可能是因为我是凛冬吧。”


  “我们的队伍的话并没有名字哦。成员的话基本都是像真理这样的学生,有的是我以前的朋友,有的也是这样从路上捡来的。真理想取一个吗?”


  “乌萨斯学生自治团?噗嗤——啊,我不是在嘲笑真理,因为这个名字,感觉不像是真理会取出来的啦。”


  凛冬抱着真理离开了那个小小的仓库,在走出大门时将真理小心地放在地上,确认她能站稳后才松开了手。真理看着眼前这只小队里的人,又感觉有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肩头,她知道,那是凛冬。


  “喂——诸位!”切尔诺伯格没有太阳,但真理觉得,如此自信的凛冬便是自己的太阳,“这是真理,我们的新同伴。”


  如果是和凛冬在一起,真理突然想,她便不畏惧生也不害怕死。


  “我们的队伍有个名字了。”那只放在真理肩头的手悄悄伸长,随手摸了一把她的头发,而后,真理看见凛冬上前走向了她的队友们。


  “叫乌萨斯学生自治团哦!”


  真理在原地注视着凛冬的背影,看她被众人簇拥着,看着一队人打闹着。真理不喜欢热闹与喧嚣,她更擅长一个人安静的思考。但突然间,凛冬向她转过了头,那带着笑意注视着她的蓝色眼眸在无声地说着。


  “欢迎你加入我们,真理。”


  真理没去计算过这样一支小队在如炼狱般的切尔诺伯格存活率有多高。面对凛冬时,她选择了本能地去相信奇迹。


  “即使明天就将面临死亡。”看着凛冬时,真理展露出了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容。真理想,“我也不会后悔自己跟随了凛冬选择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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